痛苦與快樂相換、生存與死亡相對,那麼生命該與什麼相替?無可比擬的絕望、痛恨、懊惱、悲劇,抑或是希望、深愛、果敢、喜悅?

一個人的生命包含了其自身、相關及不相識的人們的情感,一條生命的價值比太多事物相乘起來都要沉重,是無法被任何東西所替代的——最無法被取代的是這條生命的價值嗎?其人生所富含的意義嗎?其靈魂的重量嗎?

還是一枚指甲、一條手臂或下肢、一條繩子所帶來的十八分?一個模糊不清的身影、一場藕斷絲連的愛情、一段可歌可泣的友誼、一直不離不棄的親緣?

有什麼是人生無法被捨棄的,即使承受莫大的痛苦都想脫離的困境?又會為了什麼而剝奪他人的生命?

當他看見眼前的「激將法」和黑板上強制的字句時,牙齒已經將指腹咬破,理短的指甲從他不知曉的某天開始已經損毀得參差不齊,滲著鮮血與細微的唾液,他嘗到舌尖的腥甜卻停不了偶爾如強迫意識的行為。就這樣將指甲咬斷、拔下、撕出皮肉、斷裂斷裂斷裂出如果我這麼做就不算是罪的猜疑我的職責是逃離——

窒息。

走調的高尖小提琴在頸項上拉扯出磨礪的火焰,它燒卻了肺部最後一息並迅速擴散至四肢、肌肉、骨髓、細胞、神經末梢、大腦的一隅,它墜落亂顫狂妄高笑用尖牙刺入靈魂的頭蓋骨,破出巨大的洞口透進覆蓋全部感官的灼熱,將一切熏黑至黯然消逝——

「  對     不     起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