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真的勞煩妳過來一趟了，天倉小姐。」

「請不用客氣。」

橘金髮的少女跟在刑警大叔身後走向出口，即使他們身在安靜的內部仍隱約聽到外頭人龍混雜的吵鬧聲，大叔有些無奈的搖搖頭低聲抱怨「今天還是這樣啊……」，天倉愛麗絲不由得想到在醫院都一樣，病人和家屬的埋怨、醫生護士亦忙碌的進進出出，身在精神科樓層的她也不時看到有病患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或無理取鬧，聚集了人群的地方大概都會堆積著相似的雜聲吧。

「您們平常也辛苦了。」

愛麗絲微笑著向大叔說道，發現自己下意識的抱怨被對方聽見了，大叔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回應：「彼此彼此吧，今天妳還特地將時間空下來呢，之後要處理病症很麻煩吧。」因為案件需要專業的諮商，所以臨時請了合作了一段時間的對方過來現場給予建議，想必給事務繁忙的愛麗絲添了不少的困擾。

「不會的，時間上已經安排好了，能來這裡幫上您們的忙是我的榮幸，請不用那麼在意。」愛麗絲卻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一如既往地露出親切的微笑搖了搖頭恭敬的答道，對她來說預約改動後要花更多時間去消化並不是麻煩的事情，畢竟那是自己的工作。

「如果妳還有空的話，我⋯⋯哦、ゼロ。」

大叔想請對方喝杯咖啡——當然不是刑事上那種——當作小小的謝禮，話說到一半看到迎面而來的熟悉身影——整齊的西裝上套著長長的白袍，俊秀的臉孔盈著溫柔的笑意，今天也是沒有掛上法醫的名牌、靠臉而若無其事地站在工作場所裡的神無月零，向合作已久的大叔打了聲招呼。聽到那把久違的聲音，在大叔身後緩緩探出嬌小身子的愛麗絲向零輕輕鞠躬。

「好久不見，神無月先生。」

束成馬尾的夕色長髮、左粉右藍的異色瞳、和自己一樣身披白袍，儘管記憶中的女孩變化很大，神無月零仍是馬上認出對方是誰，他毫無驚訝之意，和往常一樣勾起微笑柔聲回應。

「愛麗絲小姐，好久不見。」

十年間，他們之間沒有再交集，因為那個能成為橋樑的存在已經消失了。只是，在這個或許能說是意外的地方又重遇，這次她也是醫生，她長得和曾經那位幾乎一模一樣，只是她的靈魂是充實的，而另一位是一個空殼。

「您一點都沒有變呢。」她看著比自己高挑的男子說，彷彿那十年裡改變的只有自己。

「您倒是變了很多。」他瞇起眼睛笑起來。

「哦？原來你們認識嗎？」大叔看了看互相打招呼的二人，馬上領意主動先離場，「那我不打擾你們聚舊了，下次再見吧小姐。」

「下次再見。」愛麗絲向對方微微鞠躬道別，目送對方的背影幾秒後，重新看向黑髮男子。

「您有空的話要不要一起喝咖啡呢？」

神無月零道出大叔剛才沒說完的話，同時遞出手裡的一罐拿鐵咖啡示意，愛麗絲因此才領悟到大叔離開前想跟自己說什麼，她揚起有些驚喜的笑容，一邊道謝一邊接過對方的咖啡。那是在自動販賣機裡隨時都會看見的普通咖啡飲料，她很慶幸零給她的是拿鐵咖啡而不是黑咖啡，在她的印象裡她覺得對方會更喜歡黑咖啡。儘管她已經不同以往的長大了，但還是不擅長喝太苦的飲料。

二人一起靠在沒什麼人經過的牆邊，手指勾起拉環打開罐子，撲面而來的冰涼咖啡香味反倒催促了食欲，這麼一想她來之前只吃了雞蛋三明治。雖然的確也口渴了，但也很想吃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