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紙上細緻繁瑣的各種項目,彷彿學生遞交健康報告一樣,丹尼爾忽然對自己感到很陌生,看著大大小小的空格只想到好麻煩。他嘴裡低沉的碎念了一下,既然紙都被塞來了,他只好隨便找了牆上的空位開始填寫。

他已經很久沒握筆寫字,這個月甚至是拿刀的機會更多,本就潦草的字跡因為壓在牆上書寫而變得更龍飛鳳舞,除了名字和簡單的答案外幾乎無法看懂。他用筆搔了搔頭,從上至下看過所有填上的項目——有幾項隨便寫了不知道——就將紙交給夏洛特。

看著金髮少女笑盈盈的接過他的紙,清亮的眼睛一瞄到紙上就馬上露出大受刺激的表情吐槽:「你的字也太醜了吧!只有名字看得懂!你是沒上到小學的幼兒嗎!?」

丹尼爾忍不住大笑出聲:「現在的小鬼寫字都比我好看了!」

「你在意的是那裡!?」夏洛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用力指著血型那欄說:「這裡是寫了『不知道』嗎!?過來抽血!」實在是受不了丹尼爾如此草率的答案,如果這麼輕易給他過關,對其他參賽者來說很不公平,儘管這場自相殘殺的遊戲從一開始就不公平。

「好、好。」

丹尼爾用投降卻充滿率性的態度點頭坐下,讓夏洛特幫自己抽血,針管裡慢慢充盈半枝血液,他任由夏洛特詢問並劃掉重寫上答案,少女平時看似大大咧咧的,在收集身體情報上卻不遺餘力。不曉得這些事情能不能做出比那個黑色殺手還酷炫的東西——如果是變形金剛那很猛啊——他懈怠的期待著下次的完成品,等夏洛特替自己重填並說完成指令後他就離開了。

這樣就延長了一週的命,未免太簡單了吧。

丹尼爾習慣性的摸向脖子搔下去,隔著紗布碰到傷口讓他頓了頓,這麼說來他帶走放在房間的醫療用品快用完了,過幾天再去拿吧。

他如此計劃著,在他貼上最後一塊紗布並打量過今天的鬍子很完美後,又再度搬開障礙物走出房間,往保健室大步邁進。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貼紗布幾乎可謂大材小用,他打算換成大塊的創可貼,直到他覺得不用再——充血的眼睛往上偏移,她在空中微微晃動。

深紫色的舌頭在蒼白年輕的臉上吐出沈重的死寂,而非往常裝可愛的調皮,濕潤綠眼裡的血斑逐點填滿丹尼爾的腦袋。

*你想死嗎,丹?*好友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充滿壓迫感的金色瞳眸緊緊盯著他,抵在大動脈的手指往上壓,恰恰控制住他漸漸急速的呼吸。不想死的話⋯⋯

擅自接續的話語牽引著他的視線往地上的紙條移去,碎散的玻璃和藥水稍微扭曲了嚴肅的文字,卻更為清晰地用少女的聲音在腦中重複了一次。

絕命Beta沒有解藥。

成功存活的參賽者

脫出後也請保持

兩週殺人一次的頻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