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

對話框上顯示著令人欣喜又惆悵的文字。他們能從這片異地中離開，但同時像聽到四方八方的嘲笑著他們還得在最後三小時裡掙扎求存。

柏格睜大眼睛看著手機一言不發，一陣僵硬的沉默在他們之間停滯，丹尼爾思考著該說些什麼緩和氣氛，少年在這時抬頭迎上一雙墨綠色，他的唇角還掛著一抹笑意，但與平時相比多了幾分難受的感覺。

「丹尼爾先生想做哪個？」柏格輕瞇起眼睛微笑，輕輕放在丹尼爾掌上的雙手微微顫抖著，透露出緊張和害怕而動搖的情緒，儘管如此還是繼續說下去：「只要是丹尼爾先生下決定的話，我做什麼都可以喔。」

即使如此不安嗎？

丹尼爾看著柏格難以平靜下來的樣子，他突然覺得因為跟威廉接觸太多，對這種昭然若揭的事已經麻木了的自己，已經沒資格再說威廉是個瘋子，但是如果自己在這刻也一起出現動搖的話，柏格一定會更加害怕，因此丹尼爾放下手機、輕輕將人摟到懷裡親吻著金色的髮頂和額頭。

「這次沒辦法再迴避一些不好的選項了，做A1可以嗎？我會盡量不令你感到痛苦的。」

丹尼爾柔聲問道，話雖如此他不得不出言侮辱一直以來都乖巧聽話的孩子，即使丹尼爾神經再粗也會受到良心譴責，加上最後必須要⋯⋯但如果不做的話他們會像前幾週的人一樣在異地裡消失得無影無蹤，更令人懼怕的是最重視彼此的對方會遭遇何種不測，他更不希望看到這樣的畫面。

「沒關係。」

少年嘗試拋開無比複雜的心情，像吐出呼息般輕聲回答，他輕輕蹭了蹭丹尼爾的胸口。

「我只要有丹尼爾先生就好。」

——呈現在鏡裡的景色彷彿衝動犯罪後、難以置信的悔疚一湧而上的畫面。

頭腦慢慢冷靜下來後，丹尼爾有些茫然的看著躺在洗手台上急促喘著氣的少年，激情過後的汗水佈滿滿是紅痕的身體，而自己也同樣，背上還留著被指甲用力抓過、火辣辣的痛楚，那纖細的脖頸上明顯的瘀青也在控訴著剛才帶著殘暴的性愛，他甚至在幾秒前仍對著毫無反抗的男孩出言不遜。

丹尼爾皺起眉頭，他實在不習慣傷害柏格，也一點都不想習慣。他伸手想抱起對方親吻，然而剛碰到肩膀柏格就反射性的吃痛了一聲，在乳尖上稍微暈開的血跡已經半乾了，仍然殘留著尖銳的疼痛刺穿了柏格的皮膚。

男子緊抿著嘴唇，慢慢俯下身體，半長的黑髮輕輕搔癢著那張緊皺起來的白哲臉孔，墨綠色的眼睛近距離凝視著對方有些蒼白的神色，他小心翼翼的親吻了幾下、深怕會再弄痛對方。意會到丹尼爾帶著心疼和緊張的動作，柏格緩緩抬手抱住深愛的人，輕聲呢喃著「我沒事的」一邊闔上掛著淚水的眼睛，溫柔的對上那張抿緊抿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