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格耶.艾兹瑪的時間在海上流逝,船緩緩靠向她的故鄉,她還清楚記得她離開時最後的模樣,細緻得街道上的每個景象都能隨索與羅娜流轉,所以她一眼便認出那座小島的真貌,那個已經有三年沒回來過的地方。

船停靠至港口之際她便踩上邊緣,急忙向同伴喊了一句「我先出去看看!」就從船上跳下,她身上的長袍隨風飄逸出俐落的線條,高跟長靴穩穩踏於陸上。即使並非出於本意但她已經活出無根者的模樣,與離去那時的誓言般掠奪著海上的一切。但唯有這個地方她搶不走的,和山頂上仍被烈日照耀的白色小屋一起,永遠留在她心中最柔軟之處。

她回來了,儘管只有一時。

「咲夜?——真的是小咲啊!」

她正想往家裡奔去之際,訝異的聲音和懷念的暱稱牽扯住她的腳步和視線,回頭看向見到面露驚喜的婦人向她走來,她是以前照顧過姊弟倆的溫柔女子。

「太好了!妳回來了!」

久違看見出落得亭亭玉立的身影,婦人忍不住哭了出來,嘴裡哇的呼出一個重要的關鍵字,咲夜馬上抓住她遠比以往瘦弱的肩膀——噢,是自己成長了,還是她開始老了——睜大僅剩的那隻右眼死死的盯著女人,出口的聲音比想像中低沉,她的心臟在顱內急促作響。

「誰也回來了?」

婦人沒被她咄咄逼人的態度嚇到,反倒是露出有點驚訝的表情說:「朔巳啊,妳不是知道才回來的嗎?」

他,回來了。

突如其來的消息像從頭蓋過的浪潮一樣蓋過她的腦袋,詞句裂出斷層,她用精神上過長的時間思考了話語的意思——他回來了,她一直在四周奔波尋找的東西就在故鄉裡。

甚麼時候回來的呢?還是說他根本沒有離開過?

暗沉的瞳孔因為興奮而放大,身體在暢快淋漓的潮水中不受控制的顫抖,她沒有聽完婦人最後的話就已拔腿奔跑,她的全身都在表達著喜悅,上揚的嘴角、緊繃的肌肉、起伏的胸口、不規律的呼吸和心跳——到了詭異程度般的狂喜之情。這代表了她不用再去各個地方收集他的消息、這代表了她不用再去憂心永遠看不見的狀況、這代表了她——不用再到海上去了